【沈谢】爱你？爱你！（十一）
十一
日暮。
谢衣喝完玉米粥，大为不满足的还想吃点啥。他摸摸亏待了一整天的肚子，盘算下口袋里的钱财，想想从病房到医院外小卖部的距离，再摸一摸口袋，扫眼饭桌上仅剩的两根黄瓜……索性拿起一根来啃。
黄瓜啃掉半截多，沈夜提着晚饭来了，还贴心的带来几件换洗的衣物，令谢衣大大的喜出望外，忙不迭的喜滋滋的问：“怎么这么早？”
四菜一汤摆上桌，是沈夜亲自下厨，都是谢衣平时爱吃的。
沈夜递去碗筷，待要开口，见谢衣双眸一眨不眨的瞅着自己，听他用茫茫然的口气说：“奇怪～我是不是被你施了魔法？感觉眼睛粘你身上，怎么也移不开。”
沈夜心底一哼，知道这家伙又开始撒娇了，然后继续听他道，“阿夜～我想过了，上次说的别墅不好，咱们换地方，找个有山有水的小村子，最好能在半山腰盖一所房子，门前要种桃树。清晨我推开窗，空气熹微，这时候你还在睡，或者已经起来准备早饭了。”
沈夜问：“推开窗后，你做什么？”
谢衣朝他眨眨眼，从头到脚的理直气壮：“一边翘二郎腿一边磕瓜子一边监视你～"
真是不出所料的回答。沈夜情不自禁的一笑，谢衣追问：“好不好？”
沈夜说：“你去哪儿，我跟你去哪儿。”
……
吃饭时候，俩人面对面坐小饭桌前，谢衣嚼着口味甚佳的饭菜，内心感慨阿夜的厨艺永远在线，不像自己，天生没这项技能……
饭吃到一多半，谢衣想起富家太太，说白天偷偷上去看过，没有异常，随后说起夏乐两个。沈夜敛着眉听完，沉思片刻，笑说：“我吃点亏没什么。”
谢衣问，“追求我怎么就吃亏了？我不知道有多好～”盯住沈夜看了看，忽然伸手捏住他下巴，像模像样的打量道，“嗯，确实长得不赖～”说完了，一手撑住桌面，身子前倾，直接亲上沈夜嘴唇。谢衣嘴边有油，亲完了还要蹭，蹭得沈夜也是满嘴的油乎乎，而后又指旁边的水果，满面笑容的说，“既然追求人家，总要拿出诚意来～等会儿做个沙拉？”
“……”
午夜，乐无异反反复复的思来想去，迟迟无法入睡——虽说他预想了多种方案，一旦细细推敲，却又每一种都并非那么的切合实际。
——师父的小黑本里，究竟记录着什么？
曾经有过这么几次，乐无异偷见师父翻阅本子时，眼里总是闪着光。他记得师父说过，本子里面是梦想。然而有一次，在某天夜里，客厅亮着灯。他悄悄拉开门缝看了一眼，师父坐在灯下，呆呆望着黑本子发怔。师父当时的神情，是他迄今为止从未见过的迷茫和挫败……
或多或少的，无异能够察觉得出来，这个只有巴掌大小的黑皮小本一定有着特殊意义，甚至不仅仅是梦想那么简单。有的时候，更像是信念……
护士阿阮捧着一盒鸡腿，快快乐乐的走出了谢衣病房。虽然她一时没弄清楚为什么里面还会有个面相凶巴巴、看起来不好惹的男人存在，虽然谢衣哥哥用几句明显是糊弄的话作为解释，但这些都不重要。
鸡腿的香味慢慢从盒子里飘散出来，此时她只想赶快回到休息室，锁上门，好好享受一餐无人打扰的鸡腿盛宴。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沈谢默契的对视一眼。
晚饭后，他二人商量一番，觉得有必要再探个虚实。谢衣白天了解到富家太太是由一位叫阿阮的小护士看护。阿阮入职不久，涉世未深，为人单纯善良，偏爱鸡腿。于是沈夜命瞳在本省最好的一家炸鸡店排队买了三盒，瞳自留的一盒给了十二，谢衣一盒，剩下的当做贿赂便宜了阿阮。因而，沈谢顺利得知每逢入夜，富家太太便不吃不喝不睡，只仰着头望着月亮……
病房外空空的楼道中，回荡的脚步声已完全消失。谢衣瞅眼时间，差不多凌晨了。沈夜说：“上去看看。”
星河浩瀚无垠，明月皎皎，少许清辉落进富家太太身前的窗框。
一切如阿阮所说，她正靠着长椅，两眼直勾勾的仰望明月，直到沈谢出现，仿佛是听见了门响，漠然回头时，平静的瞳孔只是激起些微的波澜：“……原来如此…………恐怕你们白跑一趟了，我丈夫的死，与我无关。”
她的声音听上去苍白无力，渺远得与世隔绝。不过沈谢二位清楚，这个富家太太必定早早算计好了有人过来，否则断不会房门半敞着。夜深人静，半敞房门，明显是在等谁。
沈谢相互交换了眼神，谢衣说：“我以为你料定了我会来。”
对方默然半晌：“……我希望，谢侦探可以帮我。”
沈夜不知她是否将计就计，正要出言试探，谢衣抢先一步问，“报酬怎么算？”沈夜蹙眉，继而用力一扯，把他拽到了身后。
富家太太浅浅淡淡的一笑，“定然不会令谢侦探失望。”随后将目光移向沈夜，方才的笑多多少少成了苦涩，“……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沈先生，一个死掉的人，不只给你造成困扰…………他第一次念叨一首歌谣时，我就知道有人取代了我的位置……他死后，我动用一切手段抢回事业……经营得风生水起了，突然有律师找上门，说他出事前两天立了遗嘱，指明我是继承人，还说他当时已经预感到自己濒临死亡……这让我很困惑。”说到此时，富家太太深深吸了吸气，回首望望天空，柔和的眸色带了一些笑，“……我记得那年冬天很冷，刚刚下过一场雪，月亮出奇的明亮。我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在楼下的花坛前，我们对着月亮起势，说好不离不弃……”
沈夜问：“你想说什么。”
“他的死，与我无关。”
“有没有关系，我会查个一清二楚。另外谢侦探很忙，没空帮你。”
富家太太露出惊讶的神色，而后释然：“……我唐突了。”
沈夜轻轻微笑：“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