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谢】爱你?爱你!(九)


暴雨后,一连放晴多日,碧空万里。

乐无异不再无端拿着匿名信找谢衣,谢衣好似也不再追究那天的事,两个人继续相安无事的做师徒,日子过得无波无澜。

谢衣每日自然醒时,桌上必然摆好了温热可口的早饭。闲暇时,偶尔斗一斗地主,乐无异又必然奉上一杯热茶。实话说,能收这样一个勤劳懂事的弟子,谢衣自认是赚了,要说哪里美中不足,仔细想来,估摸着也就当日他偷偷出门去了夏夷则处后,回来略为心神不宁,几次欲言又止。

过了三两天,乐无异愈发不对劲了。经常出门很久不说,到家后虽极力掩饰,仍被谢衣一眼瞧出眉间有过的愠色,手机音也调为震动,拒接过一二次。谢衣猜测,八成跟夏夷则起了争执,结合之前种种,九成与自己有关。夷则这人做事强硬,和沈夜不相上下,差别在于前者是腹黑得润物细无声,阿夜则霸气得直截了当。

谢衣左右思量,权衡一番,认为还得尽早出去躲躲为妙。

两日后的一个明媚上午,无异罕见的炒了一锅芝麻糖。谢衣下手拈起一块放嘴里,嚼了嚼,笑说幸亏自己不是七老八十,不然一口的白牙非得粘掉个三四颗。乐无异说,这是给夷则准备的,谢衣笑而不语。待到晌午,蒸好两屉包子,熬了一锅南瓜粥。粥很黏稠,包子也好吃,谢衣喝了一碗想再吃个包子,不小心碰掉碗筷。无异进厨房拿了一副新的,出来时就见谢衣伏在桌上,靠近了发现已经昏迷不醒。

乐无异慌了神,师父、师父的喊了没两声,转念想起口袋里存放许久的药剂。一霎时,身体的重量连同声音一起沉了下去:“我、我没有…………”

 

谢衣出事不到两小时,一个叫叶海的人找来流月城,自称是医生,非见沈夜不可。看门小弟心说,你以为我家老大是谁都能随便见的么,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面上恭恭敬敬的表示,您有预约么?光天化日下,两个大男人顶着大太阳寸步不让的打了大半天的嘴仗,谁也没讨到便宜。恰好瞳路过,叶海一回身,见缝插针的把一本病例塞给瞳,随之溜之大吉。病例上面记录了谢衣入院的病状。

半小时后,瞳将病例本以及手下偷拍回来的谢衣的照片一并交给沈夜时,先简明扼要的说了说此病例的由来,接着说到谢衣主治医生姓叶,现在失踪了,夏夷则方面正派人四处寻找,大有掘地三尺的意思。最后道:“他没事,装病。”

“…………”沈夜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想了想问,“谢衣现在在做什么。”

瞳说:“睡午觉。”

“……”

临近傍晚,医院突然传来消息:富家太太因连日操劳过度被紧急送医,目前已住院治疗,并且跟谢衣的病房只隔了一层楼。

关于谢衣这事,沈夜一开始只当他是查案或想达到某种目的,故而并未多想。得知富家太太也入院后,不得不想了……

是纯粹的巧合,还是哪一方有意为之,亦或背地里推波助澜?夏夷则如此大动干戈的寻人,意义何在?还有那片不可忽视的荒芜的建筑。

单就病例来说,意图明显是通风报信,估计乃谢衣所为,好让自己不必担心。那么,然后呢?

几种猜想中最令沈夜不安的是魔域,目前他须尽早见一见谢衣。

 

午夜的医院空荡而且静谧,多间诊室与窗口紧闭,长长的走廊上方只有泛着寒意的白炽灯光,急促的脚步声回响着。

沈夜快速找准谢衣的单人病房。推门进去时,他已经睡下了。昏暗的壁灯下听着清浅的呼吸声,沈夜不由得轻轻一哼,借着暗淡的光影,轻手轻脚的拖了把椅子坐在病床前头,凝视起熟睡的脸庞,再凑近一吻嘴角,直起身体时,紧锁多时的双眉早已被柔情取代。

谢衣忽然翻个身,用力拽拽枕头。沈夜不忍叫醒他,就这样陪着坐了好一会儿,直至渐渐的有了睡意。眼睛刚眯上,恍惚听到轻微的动静,随之有柔软的唇印在额头及眼睑,继而是嘴唇。沈夜微微一笑,睁开眼,拥抱住身前调皮的谢衣。

病房里依旧只亮一盏壁灯,俩人依偎着躺在病床上,谁也没有睡意,安静了一晌,沈夜轻声问:“什么时候醒的?”

谢衣说,“你亲我的时候。”而后仰脸看着他,声音较为低沉,“我让你担心了。”

沈夜心想这态度还不错,嘴上淡淡道:“一般担心。”

谢衣笑,凑过去吻他:“胡说。”

两个人短暂接吻后,沈夜顺势翻身,将谢衣压身下,居高临下的瞅着他:“说吧,怎么回事。”

“这个……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

“那个~阿夜,你知道的,我平常睡觉很警觉,一点响动都能惊醒。这次是因为最近睡眠不好,整天做梦,精神不佳,所以你进来这么久才醒。”

沈夜点头:“说重点。”

“……想你想的!每天做梦都是你!”

沈夜一愣,想笑却又不笑,盯他半晌,叹了叹口气:“你闯了什么大祸,非得躲医院避难?”

虽是这样说,其实沈夜倒安心不少。既然这家伙还有心思油嘴滑舌的哄人开心,必定不是要命的大事,至少排除了魔域。

谢衣嘿嘿一笑:“我在捉老鼠。”

“当心别把自己赔进去。”话落,转而想到夏夷则,当即蹙着眉问,“是不是乐无异?”

谢衣默认:“我不想让他为难。我感觉,夏夷则好像是想从我身上打探什么事情。”

“……你打算怎么做?”

谢衣笑了笑,双手揽上沈夜脖颈:“我等着无异跟我摊牌,顺便敲诈夏夷则!”

 

年少时,相依相伴的那几年中,谢衣总喜欢随身带一个不大的笔记本,没事时候就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至于是什么内容,沈夜不知道,谢衣不许他看。

有一次,谢衣急着出门,本子落在了屋内。沈夜按捺不住好奇偷偷翻了翻,里面大多是些在他看来很没用的废话,比如今天吃啥、明天吃啥?这个月零花钱没了,天气真好等等的诸如此类。

后翻一页,是谢衣用铅笔画的一张大脸,五官端端正正,可是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人的眉毛都要拧到一处的样子有点眼熟……

再翻,下一页纸上记了一首诗——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诗的右上角有日期,显示大抵是他俩在巷口相遇,沈夜没认出他来的那段时间。

沈夜想着往后翻,猛地听见门响,急忙把记事本放回原处。谢衣急匆匆的跑进来,拿起本子就问:“你看了?”

沈夜一脸的不屑:“有什么好看的,没有。”

过了两天,晚饭桌上,沈夜忍了再忍,最终没忍住的问:“君是谁?”

谢衣呆怔两秒,扔下饭碗,当场炸了:“你还说没看!”

……


评论(8)

热度(29)

©ice-cream|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