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谢】爱你?爱你!(八)


谢衣冲了热水澡,驱走大半的寒气,擦着湿头发出来瞄眼窗外,风雨没有停的意思。他浑身舒畅的走到门边,将房门虚掩。

两个小时前,一只脚已经踏入黑暗,另一脚在犹疑中抬起又落下。盯了门扉半刻,突然像是想明白啥,紧绷的脸庞释然一笑,转身回雨中,回到陋室……乐无异孤零零的蹲坐在地,两手抱膝,脸埋进臂弯,尤其显得无助。谢衣叹了叹,没由来的心底一软,走过去,抚着他的头说:“为师看错了,回去吧。”

谢衣事后回忆,当时的自己一定很慈祥。

最初收徒弟,属于先斩后奏。沈夜知晓了,果不其然没有好脸色。为了哄好油盐不进的阿夜,谢衣牺牲色相,主动上演诱惑。旖旎风情,百般销魂。沈夜自然不客气,俩人惊天动地的折腾一宿,无奈何春宵苦短日高起……谢衣瘫被褥里一动不愿意动,沈夜吻着他肩胛柔声问:“你信他吗?”

所谓他,当然指乐无异。谢衣哑着嗓子道:“不信。”

白色小楼是沈夜安排的住处,地点微妙,为防打扰故意放出闹鬼传闻。乐无异现身初时,谢衣料定必是夏夷则那边的,将计就计的请上门,后又觉得搁身边倒没什么不好,正巧他缺厨师呢,也省得阿夜操心他的胃。

窗外依旧风雨。从抽屉里拿出一部不常用的手机,开了机,里面没有储存任何号码。外面忽有两声极轻的关门,谢衣猜想,十之八九是跑去找夏夷则了……

收徒后的某日,无异兴高采烈的告诉师父,他和夷则成了朋友,谢衣淡淡而笑。长久的相处,他确信乐无异对自己无加害之意,只是各为其主。

 

沈夜耐着性子听对方絮絮叨叨,不时插个一两句,对于谢衣是否可用,他沉思再三道:“那人死脑筋,固执己见,不易掌控吧。”

“确实桀骜不驯……”对方稍一思忖,眼神随即有了笑,“要是作为猎物驯养,倒别有趣味。”看眼沈夜,笑意更深,“有没有兴趣练练手?”

沈夜恍然明了,轻笑:“原来是预备吃现成的~”

对方被一语戳中,不得不苦笑,“最近帮里实在乱得很,搞得我焦头烂额,哪里有什么闲心思……阿夜啊,看在咱相识多年,不如顺手帮帮我,况且你又很会收买人心,”他停了停,似乎是要佐证自己的说辞,当即点名道姓的说,“比方瞳,始终忠心耿耿的,令我羡慕不已。对了,还有咱以前……就是混黑道的第二三年吧,那个死心塌地跟你到处跑的臭小子,记不记得?”

曾经一段灰暗的岁月里,白天打架、夜晚全身是伤的回到出租屋,蒙被子倒头就睡,成了沈夜年少时大多数的日常。日子浑浑噩噩,内心被孤独、不甘填满,久而久之,嗜血和杀戮成为乐趣,带给他安慰和一丝喘息。

当他被几个青年挑衅,随他们来到巷子。当他以少胜多的打趴下所有人,用匕首刺穿领头那人的手掌心,内心升腾起一股快意。然后脚下不断传来痛苦的呻吟声中,意料外的,他发现了身后的少年。

少年大半个身子被阴影笼罩,表情除却难过好像还有别的什么,是他不懂的。少年有些眼熟,而他依旧如往常那样,满不在乎的,轻蔑的问:“一伙的?”

走出巷口,随意踢着易拉罐。在清脆的声响中,猛然将珍藏心底的昔日那张熟悉的面庞与方才的少年重叠…………蓦然回首,少年仍呆呆的伫立在原处,而日暮的夕阳已把他们彼此间的距离拉开得遥远。

那之后,沈夜打架跟受伤的次数愈发多了,他不止一次的以为他会一直这样,甚至一生都这样,在砍人或者被砍中等待死亡。然而有一天,少年再次出现,二话不说的塞给他一兜子面包,嘴里嘟囔道,“分手才多久就翻脸不认人……你忘了我,我可是每天都惦记你呢。”说完,不管不顾的拖拽他手臂硬蹲下来,按着他手指头一笔一划的在地上写名字,“谢、衣,就是我!比你小不了多少……以后,我跟你混!”

打从那天起,谢衣每个周末不仅如约出现,还像跟屁虫一样的跟进跟出。沈夜去砍人,他在一旁坐等,顺带望风,偶尔拎两袋子零食和若干外伤药品。遇到砍不过,沈夜拔腿跑,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也跟着跑路,直到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沈夜有时候嫌他碍事,他总会立场坚定的驳斥:“我还没嫌弃你整天打打杀杀了!”

沈夜生日到了,他偷偷在商场柜台前剪掉一双名牌运动鞋的吊牌当做礼物,美其名曰:“这是定金。”

沈夜心情不好,他用仅剩的零花钱买只烤鸡,结果一个没留神,被野猫叼走了鸡大腿。

沈夜受伤,半夜疼得睡不了觉,他捧书本为他讲解世界趣闻。

沈夜的出租屋着火,一时没地方安身,他陪着露宿街头。

……

一阵突如其来的手机震动惊醒了屋内短暂的安静。沈夜低头看眼号码,按下通话键,未等对方开口,他先道:“一会儿打给你。”

 

谢衣等了十来分钟,期间削个苹果。苹果没吃完,电话就打了来。

阿夜的声音听上去有点疲惫,精神还不错。谢衣举着手机,明知道对方瞧不见,仍不由自主的微微笑了一笑。

两个人照旧浓情蜜意了好一会儿后,谢衣说了说近来的事,其中巧妙隐瞒下黑道男人,毕竟说来话长,他也从未向沈夜透露过有这样一个人存在。至于歌谣,谢衣想起来了,是在富商那里看见过的。

二人简单交换了想法及意见,再聊聊其他的,便各自挂了电话。

当日,瞳查到一则有趣的消息——富商情人失踪前,曾与明珠海帮的一个打手有过接触。打手是最近一年才来的本省,刚开始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后来可能是无聊,跑去混黑道。有意思的是,这个打手来自魔域,但查不出任何在魔域的信息,仿佛根本没这人。

瞳向沈夜报告时,递去照片。照片上是一张黑得无可救药的脸,眼睛倒挺亮。实话说,能黑成煤炭样儿,除了砺罂也没谁了……

适时的,瞳貌似又担心起自家老大记不起这张脸,补充道:“他对你用过美男计。我看到了。”

“……”沈夜搁下照片,多少有些无语,“不该看的,别看。”

瞳道:“……哦。”

最后瞳说,砺罂数天前要求退出帮派,夏夷则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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