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谢】爱你?爱你!(六)


惬意的啃完苹果,施施然的进厨房溜达一圈,灶上堆满各式半成品菜肴,大多加热一下即可。谢衣数了数,十二道菜品足够撑破他肚皮的了。随手拉开冰箱门,意料之中的,各层空间已被各类食物塞满,拿了橙汁出来,悠然踏着轻快的步子回了书房。

很多时候,沈夜这人在情趣方面的确差强人意,但论细心程度和照顾人,谢衣情人眼里出西施的表示无出其右!

回到书房,云淡风轻的扫眼窗外明媚的天气,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回桌前。有轻风吹拂账页,谢衣咬着吸管不经意低头,望见上面一个个喜人的数字,有这么一刹的时间微微出了出神。然后,仿佛是习惯性的,他本能的伸手进口袋摸了摸躺在里面的、只有巴掌大小的黑皮本子,像所有侦探一样,谢衣的小本子也从不离身,只是人家是方便记录,他却是为了别的什么。

阳光甚好,待到半晌,恍然回过神,他迅速拿纸笔粗略的写写算算,一路从日常开销算到车马费用。谢衣觉得要能更勤快的接些案子,或者生活上更节俭些,恐怕不用三年,等到那时候……握笔的手指稍一加力再松开,房间安静得可听到胸腔内砰砰的心跳,略显平静的脸颊压抑着欢喜。终于,遥远的梦想近在咫尺。

少年谢衣最后一次与黑道男人见面是在读寄宿学校的第二年,地点是海洋馆,为此他逃掉了下午的自习课。说起来每次见面,男人总要或多或少的谈一谈沈夜近况,可是这一次绝口不提,谢衣也不主动追问。二人从深海馆逛到极地馆时,恰逢有讲解员向游人介绍企鹅的习性和生长环境。隔着敞亮的玻璃,企鹅们笨拙又很可爱的成群结队的跑来跑去。在不起眼的角落,有只小企鹅正追着饲养员打转,饲养员穿着棉服,拎着水桶,却仍俯下身宠溺的拍拍它的小脑袋瓜,谢衣记得阿夜也这样温柔的摸过他的脑袋。

黑道男人嗤之以鼻:“人类就是这么容易产生感情。愚蠢。”

谢衣道:“它们能活很久吧。”

“被圈养,当然活得久。代价是自由。”

“阿夜不自由,也能活的久吗?”

男人不料想少年得此一问,些许的诧异中,不禁低头看他:“如果沈夜死了,自然有人顶替。”

“就是说,他不是不可或缺的。”

少年语气平缓,但难掩其中隐约的期待。黑道男人一笑:“也不是可以轻易放过的。”

谢衣说:“我知道。”

十数只企鹅排队跳入水中,广播里传来轻缓的音乐,讲解员仍在耐心的为游人一一作解答,少年将额头贴近玻璃,凝视着溅起的水花。

男人再一笑,半真半假的说道:“要是这么想救他,筹钱为他赎身。”

那之后没过几日,谢衣偶然在马路对面看见了沈夜。当时沈夜正跟几个青年往偏僻的巷子里走,其中领头的一个极不屑的瞅着他,侧过头大声说了什么,引得其他几个哄然大笑,沈夜自始至终面无表情。谢衣急忙要跑过马路,被一辆货车拦在路的中间。焦急等了片刻,到了对面,沈夜等人已不见了。

过一晌,在另一条僻静的巷子里找到他们时,青年已经三三两两的倒地不起,领头那个被沈夜恶狠狠的踩在脚底下,但仍大声叫嚣着,然后谢衣看到本是熟悉的阿夜浑身散发着戾气的从后腰拔出一柄匕首,不曾迟疑半分的、凶狠的插进那人手掌……

起初遇见的喜悦,寻找时的急切与忐忑,在这一时刻,或者因巷子阴森,或者是天气寒冷,满头的汗水皆无,徒留下心底不住的颤抖。

沈夜回过身,发现身后站有一个少年时先是一愣,而后轻飘飘的弯了弯嘴角,眼里尽是蔑视,漫不经心的问:“一伙的!?”

是的,那天的那个时候,他甚至没有认出他来。

 

近日多雨,天气阴晴不定。

乐无异撑着伞走在斜风细雨中,心里盘算着师父也该回来了。每隔一阵子,师父总要出门一趟,有时三五日,有时七八天的,偶尔回来后的头几天还会变得懒懒的,有那么两三次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乐无异的另一手拎着新鲜的食材,他新近学会几道菜式,目前着手练习,准备哪天在师父和夷则面前好好的大显身手。走回居住的小楼前,步上台阶,收起雨伞,拎着的袋子的一侧稍被雨水打湿。用钥匙开了大门,正要走进去,忽而望见门口的信箱被一封信塞得满满当当。

三日后,谢衣拖着行李方才进门,乐无异兴冲冲的跑出来迎接,“师父回来啦!师父饿不饿?要不要先喝点水?”不等谢衣答,赶忙抢过行李箱,又仔细打量师父,若有所思的小声嘀咕,“好像胖了……”

谢衣假装没听见。

乐无异继续兴奋的问:“师父这次是去了哪里?玩得好不好?”

谢衣微微一笑,“总体过得去。”接着随口问,“最近情况如何,沈夜那边太不太平?”

看似很随意的一问,目的自然是转移话题,结果就像提醒了乐无异,只见他神色一敛,郑重其事的一点头,回屋拿出一封信:“师父,这是我前几天在信箱发现的。信封上没有收寄人和邮戳,显然是有人特意送来。”

谢衣将其拆开,里面只有一张折好的白纸,纸上写着三行文字:

太阳落山,月亮出来,星辰追逐月光跑。

太阳升起,月亮隐没,星辰追逐阳光跑。

太阳升又落,月亮隐又现。星辰啊星辰,星辰何时休,星辰何时了?

是一首歌谣。谢衣隐隐觉得好似在哪儿见过,一时记不起来了。

乐无异问:“师父,需不需要我找夷则问……”

“无异,为师猜想可能是谁在恶作剧。”

“师父的意思是……”

“静观其变。”

谢衣把信纸折好,重新收进封信。

自谢衣回来的当天算起,连续一周,信箱里每天都如约出现一封相同内容的信件,谢衣对此全然不以为意,反倒是无异沉不住气,气势汹汹的说要盯梢。

第二日,天很阴,下着细密的小雨,师徒两个蹲在角落很久,忽见远处走来一人。那人鬼鬼祟祟的靠近信箱,又谨慎的四下张望一番,确定无人时,忙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慌慌张张的塞了进去,而待那人转过身,师徒看到伞下是一张格外乌漆墨黑的脸孔,眼睛倒是炯炯发亮,身形瘦小。

乐无异咦了一声。

谢衣没多少意外,不咸不淡的说了句:“哦,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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